2014年1月26日 星期日

周日雜錦影評

周日影評:補看了四套電影,兩上佳,兩一般。“Captain Phillips” (《盜海狙擊》)和“Rush”(一級雙雄)都很精彩,“Captain Phillips”令我想起《雷霆救兵》,兩者除了都是由美國之子Tom Hanks主演外,共通處是講美軍不惜一切去營救一個人,無論是二次世界大戰的美國士兵,抑或是在索馬里被海盜脅持的船長,Tom Hanks就是美國平民英雄的化身,冷靜睿智,愛家庭,平日是一個少說話多做事的大叔,但危難時一定挺身而出,保護同胞。電影改編自真人真事,緊湊逼真,劇力完全不用靠子彈橫飛來堆砌,影片後半段講述Tom Hanks被脅持,美軍派遣三艘艦艇,出動海豹突擊隊營救,過程絕無冷場,但美軍由頭到尾只開過三槍,調兵遣將一輪,最後一聲令下,三槍分中三個海盜要害,彈不虛發。
港產片最鍾意拍警匪片,但若不准導演拍鬧市槍戰,就等於廢他們武功,套戲會收唔到尾,《寒戰》炸到條香港飛龍跌落街,最離譜是《風暴》,用過億軍火去搶可能只得幾百萬港幣的解款車,當觀眾傻的。此片是大美國主義,但無可否認,美軍專業精銳,一個美國人在海外遇事,美軍責無旁貸,必會千里馳援,此乃真人真事,所以人家proud of being American是有原因的。
扯遠少少講,如果菲律賓人質事件,旅遊巴上的是美國人,美軍在菲律賓地頭,相信應會及早in charge,一槍KO門多刹。 “Rush”(《一級雙雄》)我是在飛機上看的,在畫質音效都頗差的情況下,我仍覺此片好好睇,證明劇本寫得扣人心弦,不是純粹以拍攝技巧取勝的賽車片。片中Niki Lauda和James Hunt這兩個主角的性格很立體,當中以Niki Lauda的轉變更豐富一些,雙雄賽車不是新題材,但導演拍得不落俗套,劇情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例如Niki Lauda受傷毁容,四十多天後便堅持出賽,傷出首場得第四,在最後日本大賽中因大雨而放棄比賽,把當年總冠軍輸了給James Hunt,命運之神比編劇更有創意,但因為是真人真事,意想不到的情節都能和主角性格緊扣,關於Niki Lauda毁容復出,電影也是處理得恰到好處,雙雄惺惺相惜也是點到即止,電影其實着墨在互相競爭的情節較多。
另外又在起飛機上看了《白宮管家》“The Butler”,這套我就不太喜歡了,劇情流水賬,起承轉合太過理所當然,衝突位俗套,個人認為最敗筆是飾演歷屆總統的演員完全沒有神采,甘迺迪和列根形象深入民心,以大茄的資源去處理這些名人角色,還要加插第一夫人如Nancy Reagan、Jacqueline Kennedy,吃力不討好之餘,觀眾投入感大打折扣。
最後是《罪迷宮》,我覺得這套戲的劇本原本可以發揮得較佳,但導演拍不出緊張氣氛,故事大橋水落石出,嫌疑犯完來是受害者時,觀眾沒有豁然開朗之感,這都歸咎於前段伏線拍得不好,誘發不到觀眾去猜測誰是凶手,電影花太多時間描述Hugh Jackman如何虐待那個嫌疑犯,對營造懸疑氣氛無甚幫助,向上帝宣戰的主題純粹故弄玄虛。
荷里活電影喜歡真人真事改編的電影,雜錦影評中,三居其四是傳奇片,香港其實一樣有不少傳奇人物,但一來華人忌諱多,二來編導演皆缺乏人才,無人能擔當飾演傳奇人物的重擔。

2014年1月19日 星期日

高地上的人,我們連血都不夠了

香港政府現在已無政可施,庸官利用公帑,爭取政治資本,就是香港政治的永劫輪迴。
港共的基層政策是:「輸入貧窮,展覽貧窮,操縱貧窮,代代貧窮。」而中產則是這個政局下重新定義的「N無人士」,無福利就梗架啦,最大鑊是我們在議會裏、政府裏,近乎完全沒有政治代理人!21個泛民聯署撐新移民居港一年可領綜援,漠視了中產選民的訴求和憤怒,騎劫了我們,以一種優越的姿態,以為在教育選民、感化選民。高地上的人,現實是我們連血到不夠。
政府一方面恐嚇我們,話香港社會老年化好大鑊,一方面卻連本來起醫院的地,都拿來起樓,醫療設施和醫生嚴重不足,卻要港大派醫生去深圳醫院,今個冬天,紅十字也經常疾呼唔夠血。捐血難過捐錢,捐錢很簡單,打開銀包,掏出一百幾十就是了,但要從容地被別人抽一包血,看着鮮紅色的血液大量流出,卻要少少勇氣,竇蓉上一次捐血,是因為捐血站連續兩日擺了在公司旁邊的空置單位,否則絕對不會咁有心。
那些社福界指控我們歧視新移民,但他們不斷利用窮人展覽貧窮,挑動基層人士去追求基本生活以外的物質,豈會不令人反感?老來無依的香港人,是被社會發展遺忘的一群,他們在基層中最值得照顧,但新移民來港居住,是出於自由選擇,他們既然選擇了來港定居,這個地方肯定有一些令他們嚮往之處,社工們除了挑動基層自憐的心態外,有沒有告訴他們如何做一個有公民意識的香港人,鼓勵他們為這個社會作出貢獻?為甚麼我們眼中,只見到社工拿來控訴社會的個案,那些新移民總覺得香港社會欠了他們似的。
關心政治的朋友都看穿了這一份是蛇齋餅粽報告,就連討厭政經新聞的朋友,也在疾呼「有冇搞錯」,綜援、低收入補貼,全部不用居港滿七年,重可以申請不用立法會撥款的關愛基金,涵蓋範圍五花八門,書簿費、睇牙、換眼鏡都有得申請。 與此同時,有很多香港人卻是自給自足,默默貢獻。好像我的鐘點傭工,雖然已經是近六十歲的嬸嬸,但她說因為妹妹之前患病,她知道做手術要用好多血,所以現在定期都會去捐血,真是好有心的一個嬸嬸!
自食其力的選民現在賤過地低泥,相反,要申請形形式式的援助,自然有表可填,將來這些資料就會成為政客選舉中的基石投資者,選舉時可大派用場,至於人口增加,教育、醫療、交通全部負荷過重,他們卻要市民去包容。
香港人,為甚麼你們還不憤怒?沉默的人,有部份是永遠覺得自己是比別人好景,一來覺得為政治吵吵鬧鬧唔型,二來覺得自己房車也有幾架,子女入了男拔女拔,這些事影響不到自己,有一部份其實不是太好景的,表面在苦撐着,搵五萬、同搵廿萬、三十萬的人,都覺得可以送子女去讀寄宿學校。香港的中產不去爭取自己應有的權益,妄想可以用自己微薄的薪金,不用依賴公共財政覆蓋的服務,結果直資學校、私家醫院、私人安老,所有東西都要自己搞掂,中產爸爸個個頂到頭到穿,更沒有時間理會政治。
離地的人,中共殖民的影響已滲入每一個角落!同你講現實,港英政府用了幾十年,去提升香港人的公民意識。現在輸入的人口,弱勢社群絕對不少,成年子女、阿叔阿嬸也可以利用團聚名義來港居住,要知道,大陸是要買血賣血的,這群人根本沒有捐血這種公民意識,加上人口老化,用的人多,輸的人少,唔夠血肯定變了長遠問題,而這僅僅是醫療負擔爆炸的其中一面。政府的公益廣告宣傳時間,不是用來播那首反胃的「家是香港」,就是播吹水娥「無商無量,實現篩選」的廣告,公益廣告時段,很久沒有出現過捐血廣告了,在宣傳大減的情況下,血庫好靠以往那批定時定候捐血的好市民頂住。(講起上來,N年前有一個「阿姐捐血,阿哥捐血,你捐咗未?」的廣告,播出頻率拍得住今日首維穩歌。)
中共殖民換血,怎會影響不到離地的人?現實就是人口換血,公民社會瓦解,血都不夠用。

2014年1月14日 星期二

終極河蟹

《明報》更換總編輯的風波發生後,有份量的作家、博客、學者、前記者、現記者都紛紛抱不平,既有區家麟、呂秉權這些知名記者分享同業的感受和觀察,又有安裕援引《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的例子,陳述辦報理念的鴻文,但事件發生了一個星期,卻始終發酵不起。

竇蓉日常遊走於保守的既得利益集團,當我off line的時候,就會發現很多網絡上鬧哄哄的話題,中環至銅鑼灣的市民都不大關心,《明報》風波只是在柴灣吹得最狂。去年接連有針對新聞自由的暴力事件發生,多番有前線記者被打,運載《蘋果日報》的貨車被人惡意縱火,施永青被暴徒企圖襲擊,但市民並不感憤怒,報界的反應也不激烈,今番《明報》只是斯斯文文地換個總編輯,最重要的是連被調職的當事人都輕描淡寫,旁觀者很難依牙鬆鋼。

之前反國民教育及港視風波的抗爭,核心人士能夠鍥而不捨,並取得龐大輿論效應,關鍵的一點是因為他們沒有搵食包袱,反國教的旗手是中學生,距離求職就業的路仍然很遠;後者在王維基未獲發牌後,已淪為失業大軍,可以即刻天天去政總靜坐,少了搵食的顧慮。回想起來,王生這招借力打力的計謀的確厲害,不需開口,便能動員一批前員工去抗爭。反觀《明報》事件,歌頌前線記者迎難而上的人固然不少,但大家都知,搵食是香港人的核心價值,抗議歸抗議,但報業行頭這麼窄,抗議過後也只能繼續乖乖上班,大馬張只要多等一兩個星期,河蟹工作便告大功告成。

竇蓉自己也是搵食這個核心價值的堅實信徒,不敢非議別人軟弱,只是無奈從殘酷的現實中,總結出報紙終極河蟹,乃難以逆轉之事。香港人無力感愈來愈重, 皆因整個城市,沒有多少東西是為了照顧香港人而設的,樓宇的定位和名字都要迎合大陸土豪,街道商舖是為了做自由行生意,電視台是為了討好權貴,全港近二十份報紙,為香港人講說話的,一隻手做完。香港人在自己的地方,感覺如同過客。 最弔詭的是,報紙的存活和新聞質素關聯性愈來愈低,幾份讀者少得可憐的細報仍未結業,全因北京派紅色資本頂住,情況和亞視一樣,賺錢的報章則十份依靠地產及財經廣告,這些廣告的投放,除了視乎報章的定位外,是否獲歸類為自己人,才是最重要的因素。既然廣告收入和報紙質素關係似有若無,老闆自然懶得多花金錢,聘請資深記者。

近年各大報章的前線記者聘請了不少大陸人,大學碩士學位是一個學位八萬五的大計,各大專院校的大陸學生多到滿瀉,記者這個行業就吸納了不少這些同學。

想深一層,香港人在香港金融行業的參與度愈來愈低,來港上市的公司七成是大陸企業,投行無論美資、歐資,都充斥大量海歸派,中資投行的勢力也在不斷增加,近年企業連集資都不假外求,大量國內基金水浸,加上老闆的親朋戚友鼎力相助,集資數十億也不成問題,香港投資者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在這個大前題下,各大中介機構都樂於聘請來自大陸的同事來服務大陸客,記者招股會上,以普通話為母語的記者佔三份一或以上,香港人的角色已慢慢由主變客,大馬張和一眾傳媒老闆都會諗,顧及香港讀者感受有甚麼着數?老實講,你上次掏出大拿拿七元,買一份《明報》又是何時?

新聞自由從來只在傳媒老闆手中,這句話可能很難入耳,但某程度上卻是事實。即使是《蘋果日報》,今時今日,愈來愈多讀者討厭民主黨,希望把他們踢出政壇,政治版的記者又豈會不知道民心所向,但生果報死攬民主黨的宗旨絲毫未見動搖!報館老闆不敢為所欲為,要顧及顏面及讀者喜好,因為他仍然當報館是一門賺錢的生意,才需要俾面讀者,而在有民主的地方,政府、傳媒能互相制衡,因為兩者最終都要向選民負責,但在香港這個地方,政府、傳媒是不斷步向互相勾結。

小時候看亦舒,最深刻的人生觀就是女人必需經濟獨立,對香港人來說,港資在香港經濟的影響力急劇降低,土生土長的香港企業家愈來愈少,當報館主要依賴紅色資本生存,終極河蟹也是難以避免,香港政治經濟主導權都不斷旁落,才是我們愈來愈仰人鼻息的原因。

2014年1月6日 星期一

一個中女寫網誌

周日早上,又是竇蓉埋首寫blog的時間,寫完可以交給《輔仁媒體》刊登,以增瀏覽人次。我一邊思考題材,一邊問wikipeter:「點解我寫咗咁多篇文,一篇都入唔到『輔仁瀏覽二十大』?」在客廳煲劇的wikipeter哼了一聲,答曰:「一下子爆紅嘅壓力,你承受得起咩?」哈哈,就算登上輔仁瀏覽之首,也不等於爆紅啦!不過,話說回頭,既然無名無利,為何還要花時間寫這些文章呢?
對我來說,重拾寫文章的樂趣,一方面讓我面對自己的不足,另方面令我對這個社會的認識更立體。我等中女,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上做了十多年,雖然日日中英文寫到冇停手,但常用字貧乏到你唔信,「挑戰與機遇並存」、「國際形勢複雜多變」、「為股東創造更豐厚的回報」等套語,真是發夢都背得出,即使我本着為華夏文化盡一分力的精神,把「剛性需求」、「深耕市場」這些不知所謂的詞語改寫為較通順的用語,客戶很多時候都不領情。
工餘時間寫網誌才突然發覺自己經常執筆忘字,辭不達意,日常工作既不會寫負面詞語,亦很少用得上華麗詞藻或情感豐富的形容詞,全部用字四平八穩,寫文章對我來說可說是中文大測驗。竇蓉這個網誌開始時,本想寫一些辦公室趣聞、職場感受之類,但後來卻以寫時事為主,可能這兩年有太多事情不吐不快吧。開始寫時事,又令我發現自己對政治、經濟、歷史的認識好有限,在發表意見之餘,也逼着做些功課,在主流傳媒以外尋找答案,開拓自己了解時事的範圍。
我在工作中接觸不少搵錢搵到盤滿缽滿的人,但在香港,搵錢多少與知識多寡是完全沒有關係的,當我接觸網台和其他網上媒體後,發現好些網友對歷史、軍事、文學、科學都有淵博的知識,在時事評論方面,網上傳媒亦比主流傳媒中肯、有深度和有前瞻性得多,對於受慣《蘋果日報》和CCTVB洗腦的香港人來說,網上資訊是開啟了一個全新的天地,令我對這個社會的認識更立體。
可惜更具批判性的思考方式對搵錢無甚幫助,甚至有所妨礙,當全港九成人口都滿足於主流傳媒的資訊;當股票市場永遠都是跟紅頂白;當報紙欄目永恒需要俾number的股評人時,以一個眾人皆醉你獨醒的姿態出現,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於是我唯有繼續在「挑戰與機遇並存」之間搵兩餐,周六日才以文會友,為了文章多了人share而沾沾自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