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31日 星期日

中環中女看佔中

 《嚦咕嚦咕新年財》入面,劉青雲呃古天樂打麻雀,古一攞到好牌,劉青雲就反口:「呢舖打美國麻雀, 莊家有權換牌。」下一舖又話:「呢舖打日本麻雀,莊家可以過牌。」結果古天樂輸到得番條底褲,搵五蚊買串魚蛋都冇!中共所謂預算、普選設限、釋法,全部是美國麻雀、日本麻雀、菲律賓麻雀,任佢噏,香港人就好像古天樂,對手撒賴,就快輸剩條底褲,所以原則上我是支持佔領中環的,同中共大大聲聲講,由頭到尾,我地講明打廣東麻雀,13隻牌,八隻花,呢個世界,根本就無美國麻雀!
以《蘋果日報》為首的一報一刊,連同《主題新聞》全面發功,日日宣傳佔領中環,何以我覺得這個議題未能惹起街頭巷尾熱烈討論雖然激進派在佔中問題上吵吵鬧鬧,人民力量這兩周因黨爭而浪費大量花生,但冷眼旁觀,佔中令人打呵欠的主因,不在於激進派質疑,而在於戴耀廷等三人不斷把事情複雜化,愈講愈糊塗。
2017普選特首的門檻有多高還是未知之數,但一個普通市民,想了解香港民主發展,門檻都愈來愈高。第一關是不討厭政治,第二關要知道民建聯是賣港賊;好了,過了頭兩關,第三關要了解五區總辭前因後果,白鴿黨為何被指出賣民主,以至激進勢力抬頭,兼且分拆出一個新民主同盟。好不容易出現一個佔領中環的議題,以為大家終於有個共同奮鬥的目標,怎知又多了本土派、大中華之爭。各位大佬把民主活動搞得複雜無比,路線之爭多過港鐵,市民站在月台上都不知應該上邊架車?
建制派本質上是呃市民唔使本,以糖衣包裝毒藥,好像賣迷債一樣,總之你只要知道迷債有六厘息,認購有百佳禮券送,其他細節,建制派是刻意也不會跟大眾解釋,他們幾度殺手鐧包括「中國好,香港好」(現在改口做「中港融合」),「唔好搞亂香港經濟」、「會影響香港金融中心地位」、「香港要發展,否則會被鄰近地區趕過」,十五年來已經足以取信於一半市民。
至於戴教授這個三人組,我不懷疑他們的出發點,但宣傳上真是婆婆媽媽,佔領中環咪算囉,改個名叫「愛與和平佔領中環」,令人無法不聯想到「民主歌星獻中華」這類歷史遺物,佔中步驟複雜無比,但群眾和共產黨都不是鐵板一塊,我們不是玩candy crush,中不可能等你玩完一關又一關。年輕一代以圖像思維為主,喜歡簡潔易明的口號,偏偏他們三個阿叔又信念書,又萬人商討日,到底信念書是第一步,定商討日先算第一步呀。
再者,我覺得佔中三人組太過強調犧牲,沒有着墨爭取到普選有咩好處,只是一味賣悲壯,不怕坐監。喂,咁你地坐晒監,下一步點先?朱耀明牧師,傳教講到耶穌被釘十字架後,也強調三天之後復活,而信主可以得永生啦,佔中行動只講犧牲,既沒有着墨沒有真普選,香港會變得多麼黑暗;也沒有描繪香港選出了真正代表香港人利益的特首後,我們可以如何往前發展?年青一代是否有更多突破和發達的機會?一味販賣悲情,難怪佔中在《蘋果日報》狂捧下,收視仍然麻麻
倒梁活動中,不時會有市民潑冷水:「唔係梁振英做,搵邊個做呀?」泛民一直沒有執政的準備,大環境當然是因為政府邊沿化泛民,不會委任他們擔任公職,所以就算余若薇願意參選,對方派出一個葉劉淑儀對陣,其實贏面是更高的。蔡東豪等人,成日以為有余若薇參選就掂,實在高估了公民黨的實力。除了公民抗民這些抽象原則外,市民有時是很直接的,想選一個看起來懂得管治香港,具備政府行政經驗,不要太奸就可以,不少人甚至會自動自覺選一個中央喜歡的人,如果泛民有執政的野心,就要儘快讓市民對泛民執政有所期待,屆時中共不讓泛民入閘,市民才會覺得可惜,否則中共挑兩三個不太差的候選人出來(如陳智思、曾俊華、林鄭月娥),市民真的會認同有冇泛民參選都一樣,畢竟平等被選權這些概念,對大部份人來說是太抽象。
但要泛民團結合作真是難過登天。泛民一詞是指這批議員加起來擁有政改方案否決權,在普選議題上,泛民團結之餘,甚至應拉攏自由黨。怎知戴耀廷提出佔中之後,黃毓民等人sidetrack去了本土鬥爭,而我是政治BB班,真不明白本土和普選佔中,怎樣互相抵銷。
如果說香港市民是政治潔癖,泛民就是商界潔癖,公民黨單議題,一招捍衛法治,真是不足以管治香港,白鴿是職業議員,核心成員除了律師外,就是社工、教師,激進派更加不用說,金融、地產,都是覇權。在香港這個畸形的政治生態下,商業、金融、地產必然和爭取民主相排斥,泛民多年來都視商界為洪水猛獸,要說服選民,他們有能力駕馭商界,管治香港,創造一個理想和公平的營商環境,為香港謀求發展的新道路,真是天方夜譚。
但無論如何,單單講公民抗民,實際的香港人是不會落叠的,泛民要爭普選,除了講十字架外,如何復活升天,才是普羅市民最關心的一點,不要沉溺悲情,弄得整個佔中仿佛只有犧牲,沒有希望。

2013年3月24日 星期日

記協‧記怯

TVB記者在劉霞寓所外被打一事,感覺上關心的市民一直不算多,隨着人大閉幕,又成為另一宗不了了之的事件。
除了記者外,空姐也是一個經常被視作出氣袋的行業。在航機上,如果有乘客發難,向空姐拳打腳踢,只要飛機尚未起飛,機長和機組人員會合力把這個乘客趕出機倉。如果已起飛,則會全力制服他,下機後馬上交給執法人員處置。看似好合理?那麼為甚麼記者一次又一次被打,所屬的工作機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當然,乘客發難會影響航機安全,但縱容暴徒搞事,何嘗不會影響城市安全?
航空公司如果遇上專門生事的乘客,有權把他們列入黑名單,即使偶有乘客鬧事, 起碼空姐和機師不會讓人感到委屈和軟弱,相反,記者一次又一次被打,除了叫屈,還是叫屈。為何拿着筆桿子,連政府也忌諱三分的傳媒人,對保護自己同業,維護基本的工作尊嚴、人身安全,卻顯得這麼無力?事實上新聞機構有意無意縱容「愛港力」暴力份子,報道他們示威遊行,採訪他們,提供平台讓他們表達歪理,令他們在鏡頭前儼如意見領袖之一,就是包藏禍心,不斷傷害自己人的做法。
所謂新聞中立,應該有善惡之分和道德立場,不是凡有人出聲,都要開放平台讓他們宣傳。歐美國家禁絕納粹份子及任何帶有納粹色彩的言論,就是因為文明社會已認定納粹是劇毒,絕對不可以有任何機會給他們宣傳,使他們有機會復辟。
NOW記者被愛港力阿伯扑頭,以至TVB記者在北京被國安狂抽,兩幫人雖然所屬團體不同,但肯定都是中共養的奸賊,記者被打後,新聞機構不去杯葛散播暴力種子的團體,反而繼續報道他們組織的遊行活動,讓他們列席論壇,大放厥詞,等同為暴力種子灌溉。新聞機構的主事人不是應該懂得專業地分析,甚麼是歪理邪風嗎?舉例說,電視台可否訪問黑社會大佬,講述毒品供求、自由市場邏輯呢?當然不可以。也沒有說遊行就一定要報道,有些政治組織的遊行,也一直絕跡於主流傳媒嗎。
對於這些組識舉辦的活動,最合適的做法是照樣派crew拍攝,有大鑊事情如打記者則當然要報,否則訪問都可以慳番,話之他們請臨記,電視台不報道,他們請多多臨記都沒有用。
用空姐的比喻,因為國泰的工會是一個企得比較硬的工會組織。相反,記協其實是記怯。前線記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他們不會發起在電視台報新聞時穿黑衣,或杯葛採訪特首出席的活動。(其實杯葛這類活動沒有損失,689出席的活動十次有九次是廢噏) 記協只會一次又一次地發聲明,聲明說「零容忍」,其實是忍完又忍!示威又只有百多人,完全不懂如何發動群眾,激起市民的同情心、憤概和恐懼。記協每年最大的活動就是記協Ball,每次都會向商界募捐,請官商名流買枱,在現場拍賣籌募經費,真不明白記協是壓力團體,抑或公關組織? 除了搞Ball,最叻就是發新聞稿,聲明之後還是聲明。
在新聞行業風雨飄搖之際,記者採訪連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工時長,人工低,社會地位和形象也不斷下降,每次被打,只是顯得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從業員士氣低落,又灰又酸。諷刺的是,記協的成立宗旨是「改善行業的工作環境。」
要保障自己,前線記者起碼要有空姐的團結精神,投入爭取行業權益的運動,和群眾必需有更多互動, 才可以贏得輿論之戰, 結合市民的力量,真正表達對採訪暴力不再容忍,記者被打事件才會收歛,當然也要認清誰是暴力原凶,不要讓土共撐腰的惡勢力,得到愈來愈多的發言機會,助長這班文革鬥委會!

2013年3月17日 星期日

芝麻友

跟一些年輕的朋友途經貝沙灣,說起這個項目的前身,原本是老董藉口扶持IT行業,免地價批給李澤楷以數碼港之名發展的。豪了78億地價給Richard,結果搞出了一個豪宅貝沙灣,肥了李澤楷和後來成立的盈大地產,以及無數進進出出的炒家。IT發展?家陣DBC數碼台在數碼港設置studio,算不算IT發展呀?
「吓,真係㗎?」九十後的小朋友聽完香港掌故後驚訝地問。我都好驚訝,我們恨之入骨的數碼港、沙士、發水樓、直資學校、強積金等等,雖然一直在為禍香港,但短短十年,新一輩已不知其前因後果,當中的禍港主腦:小圈子選出來的董建華,為禍最深,居然還搞出了一個建華二世!
香港天天都有鬧劇上演,個個都是花生友,但我們同時是「芝麻友」!當我們為了麥當勞明日免費派包、肥嘟嘟茶餐廳任食放題加價十蚊、WhatsApp收費大拿拿一蚊美金等各粒芝麻綠豆起哄時,香港社會的西瓜、燒鵝、乳豬,就被官商勾結、政治分贓的利益集團奪走了。更可笑的是,他們取走這些西瓜、燒鵝、乳豬時,是何其大模斯樣,我們死盯着幾粒芝麻時,對他們巧取豪奪香港資源卻又如此麻木消極。
溫故可以知新,年輕人買樓、租樓時,有沒有問過為何牙籤樓都有露台,個露台又一定叫「環保露台」?我們使的每一蚊也離不開政治,環保露台和大量豁免面積是董建華時代送給發展商的大禮,一個地產項目,本來地盤面積乘地積比率就是建築面積,條數好簡單,但政府批出大量豁免面積,可獲豁免面積除了強制性設施如泵房、隔火層、正到痺的會所外,更筍的就是環保設施,其中環保露台真是偉大的發明!到了2011年四月,政府才限制樓宇發水不得超過一成,十年間,董建華不是送了一隻乳豬給地產商,而是把所有香港人都變成了乳豬送給地產商!
史大林講過:「死一個人是悲劇,死一百萬個人,就是統計數字。」那麼使一蚊是錢,一億、一百億就是賬面數字。要不是曾俊華衰多口,講了「我都係中產」這句話,他那份財政預算案,更加不會有人理,幾千億,即係幾多啫?芝麻友就是如此,幾十圍滿漢全席任建制派分贓,聽到幾千億、幾百億,覺得飽飽滯滯,寧願去關心芝麻一碟。政府撥出一百五十億給關愛基金,以後關愛基金就成為建制派分贓、種票的溫床,之前所謂向富豪募捐配對的事,當冇講過;再培訓局獲撥款一百五十億;環保基金五十億,語文基金五十億。芝麻友心態是, 數目已大到我們不能理解, 反而不是由我個袋直接拿走, So what,不要再講了我討厭政治呀!
當然,這些錢不會全部一次過用完,主要作用是做大本年度開支,其次是把這些錢調離立法會的監察範圍。又是一堆燒鵝、乳豬送到建制派手上,但即使是泛民中人,也沒有多少個有心機去研究這些數字,胡胡混混地說一堆「量入為出,照顧中產、應使則使」之類,胡胡混混又一年。
 港共政權亂洗錢,不單令竇蓉這些納稅人不憤,更重要的是令香港愈使錢愈衰,派錢給一班禍港賣港的梁粉、土共,讓他們吃到肚滿腸肥後,繼續向中央獻媚,食盡政治、經濟的免費自助餐,而我們繼續為明天老麥免費派包而起哄。
佔領中環要成功?快些把這些新愁舊恨反覆loop,讓大家重新檢視這十五年來失去的滿漢全席,和在小圈子管治下,真的只剩下幾粒芝麻的現實,我相信群眾運動其實要靠滿腔怒火,不是靠宣誓決志,滴血為盟!


漫畫來源:社漫

2013年3月9日 星期六

的士之苦

「銅鑼灣崇光。」竇蓉跳上的士,報上目的地,便大安旨意地玩手機。中環去銅鑼灣,司機大佬竟然行電車路,認真莫名其妙,當他轉入軍器廠街時,我還以為他終於會駛上告士打道,怎知他轉入謝斐道,然後停車。撞鬼!他竟然車了我去六國飯店!這刻我嗰樣大概好似「家有喜事」裏的吳君如,忍不住質問他:「你車我去邊呀,我話崇光喎,幾時話去六國呀!」


司機大佬一句唔好意思都冇,若無其事地開車,施施然再往崇光進發。的士由謝斐道轉入駱克道,住在香港的人都知道,駱克道一日廿四小時都塞到便秘一樣,大約五十米就有一個紅綠燈,在狹小的車廂中,我試圖重組案情,明明我講了崇光兩次,重加埋銅鑼灣,就算司機聽慣普通話,也不會變成六國喎?就當我講錯崇光的控制公司利福,同六國的發音也有距離,真是離奇。這時司機忽然問,行第二條路好唔好呀?我頂!「呢到去崇光,重有邊條路唔塞㗎?」司機居然惡人先告狀,「小姐,塞車我都唔想架,晏晝度度都塞架啦。」估不到689治下,連的士司機都識偷換概念,明明是他聽錯目的地在先,駛了入駱克道,才會塞過蟻躝,重好意思推卸責任,講到是社會錯晒咁款。肉隨砧板上,現在憤而下車,又變了半天吊,唯有飲啖清熱酷,無謂再拗。

回家跟Wikipeter說起這件事,雖然他表面上唯唯諾諾,其實我知道他不會同情我,心諗:「你個港女老婆呀,崇光直情有個地鐵出入口,都要搭的士,明明$4.9可以解決的事,用了$68蚊,搞到一肚氣,抵你死。

Wikipeter生性慳家,一向不喜歡搭的士,覺得又貴又受氣。事實上,的士司機行錯路的情況很常見,試過去君頤峰,變了君逸山,不知下次去藍灣半島會否變了去紅山半島!過海如果不行西隧,司機面口就黑過鞋底。另外,大部份的士大佬愈來愈冇禮貌,我自問上車落車都會講唔該,但少於一半的司機收錢時會講「多謝」或者「盛惠」之類。

遇上一些喜歡搭嘴,但卻跟你抬槓的司機,竇蓉也只好投降,去年七一遊行後,和同事坐的士回公司,興高采烈地分享:「估不到今年咁多人呀,有成四十萬呀!」吱吱喳喳一輪,的士大佬突然發難:「人講你又信呀,四十萬你知唔知幾多人呀!行一日一夜都未行完呀,我同你計‧‧‧」嘩,我馬上投降,扯白旗:「好啦,我地唔討論啦,你專心揸車啦。」

還有一點乘客和的士司機都受罪的,就是那個天殺的「觸動傳媒」,我每次坐上裝了「觸動傳媒」的車廂,第一件事就是mute了它,運輸署胡亂批准公共交通工具合法滋擾乘客,弄得司機和乘客都十分浮躁。計及收音機的士台車廂廣告,兩個陌生人,共處一個狹小的空間,同時被三組聲音不斷轟炸,真是人都癲!

不過竇蓉同一眾中女,經常著斗零高跟鞋,下班時雙腳腫如豬蹄,由中環尾行去地鐵站,路程雖短,其實頗為曲折,搭的士就是為了偷懶不想行這段路。唯有奉行不多嘴,不抓狂的原則,繼續自作自受。




2013年3月3日 星期日

香港電影無中產


生活在香港,天天都有大新聞,周一焦點是李安再度榮獲奧斯卡,周二發生熱氣球慘劇,周三輪到鬍鬚曾失言,憑一句「我都係中產」,被市民罵了數天,中間大家還要筆伐北京五毛賈選凝。管你是不是中產,一個星期的生活也猶如過山車

雖然由月薪二萬到月入三十多萬的香港人,都爭着自稱中產,但奇怪的是,香港電影反而愈來愈缺乏中產的味道。竇蓉心目中的中產味道,大概是當年德寶電影的作品,如林子祥、鄭裕玲的「三人世界」、周潤發、鍾楚紅、陳百強合演的「秋天的童話」,林子祥、張艾嘉的「最愛」之類;陳可辛剛剛踏足影壇,以UFO名義拍攝的「雙城故事」,「甜蜜蜜」、「風塵三俠」,還有周潤發、鄭裕玲合拍的賀歲片「我愛紐紋柴」,劉德華、鄭秀文的「孤男寡女」、「瘦身男女」,都是以中產觀眾為對象,描寫都市情緣的電影,這些電影是美化了的都市剪影,浪漫休閒,帶少少童話色彩,劇中人縱有煩惱,也是太平盛世下的小風波,主角毋需展現憂國憂民的胸懷,就算是側寫時代的變更,也只是用來加強人物的立體感,不用像葉問這般可憐,每次都被硬砌些政治正確的外敵來對付,不知要拍到第幾套才可收山。

自從合拍片興起後,周潤發回歸華語片卻變了孔子,陳可辛也投入大中華懷抱,作品變了「投名狀」、「十月圍城」之類。至於「秋天的童話」的張婉婷和羅啟銳,近年的得獎作品,竟是講窮人故事的「歲月神偷」(不過我覺得「歲月神偷」是一套名過其實的電影)。香港社會表面如此富裕,為何講都市中產的輕喜劇或愛情故事,題材會這麼貧乏,古天樂、吳彥祖、高圓圓的「單身男女」走的也是愛情輕喜劇的路線,但故事卻顯得異常蒼白。

都市中產故事全線敗退,我想主要是這個城市的都市男女近年不太開心,當然電影一定會美化和誇張現實情況,但「三人世界」、「秋天的童話」的那個年代,中產真是如日方中,每年打工仔的加薪幅度是十多個percent當年香港廣告人是天之驕子,開廣告公司的朱家鼎可以追到鍾楚紅,最叻的大學畢業生都想加入廣告行業,即使是回歸後「孤男寡女」、「瘦身男女」的年代,經濟雖然不好,但香港人還不似今日般大難臨頭,自覺就快在香港無定企。當現實中香港人節節敗退時,如果電影世界跟現實距離太遠,觀眾也很難投入,歸根究底,中產的身份和中產電影,賣的是一種feel good factor,令你自覺自己已晉身另一社會階層,有閒錢、有閒情追女仔,培養嗜好,賣弄一下對音樂、紅酒的知識,但當社會上連中產都對未來感到悲觀時,連販賣夢想的電影也拍不出。

導演和演員選擇欠奉也是原因之一。香港電影監製和導演的山頭,活躍的就有杜琪峰、爾冬陞、陳可辛、劉偉強、成家班等陣形,除了陳可辛視野較國際化,題材比較豐富外,其他不是反轉警隊每一個部門,拍完又拍外,就是拍一些似是而非的歷史大製作,喜劇方面則永遠是唧到唔笑的黃百鳴、谷德召、曾志偉。演員方面,嫩模橫行的影圈,如果由Dada、周秀娜做OL,觀眾會懷疑女主角下一分鐘就要勾引上司,想找個傻氣可愛的女主角,真是談可容易。

有時我都頗替吳彥祖可惜,當然吳彥祖也很紅,但出道十多年,你能說得出他演技代表作有哪一套嗎?不要告訴我是「旺角黑夜」 或「門徒」,一個明明是ABC講廣東話口音的靚仔,怎會是大陸亡命殺手?做卧底其實冇理由唔穿煲。以他的外型、氣質,應該是拍中環愛情都市劇的理想人才,不知為何就算拍講股票的「竊聽風雲」,一次做差人,一次做復仇軍佬,如果有編劇懂得寫中環金融故事,吳彥祖應該是電影圈裏最適合做投行banker的一線男演員

當我們已經不敢奢望生活中會有留學外國,兩男爭獻殷勤的happy problem;或在熱帶小島識着個歡喜冤家的奇緣,只敢拍套「低俗喜劇」,自嘲自娛,苦中作樂時,還從北京跑來了一個八婆,說三道四,批評我們精神勝利,怎會不搞到全城討伐!